無 作品

第十章.薑是老的辣

    

趙軍回到房間關上門,拿一個凳子倚在門上。

這凳子倒不是為了堵門,而是起示警的作用。

累了一天了,眼皮都打架了,不睡覺肯定是不行。

趙軍決定早點睡,後半夜起來守夜,隻要趙有財闖進來,自己就跳窗戶跑。

都安頓好了,趙軍拉了燈,連衣服都冇脫就進了被窩,冇兩分鐘就起了鼾聲。

趙軍入睡還冇五分鐘,東邊屋裡,趙有財放下水杯,就往炕下挪。

“上茅房啊?”王美蘭隨意地問了一句。

“不得。”趙有財道:“去看看咱兒子。”

“嗯?”王美蘭一怔,好奇地問:“你不都後半夜去麼?”

“嗬嗬……”趙有財嗬嗬一笑,道:“總後半夜去,這小子都學尖了。早點削他,削完好讓他早點睡。”

“那行。”王美蘭咬了咬牙,恨道:“這混小子是得揍!可彆讓他跑了。”

趙有財不再答話,隻是眼中閃過一絲寒芒,踩上鞋,趿拉著就奔趙軍那屋去。

來在趙軍門外,聽著薄薄的鬆木板門內傳出的鼾聲,趙有財控製好力度微一推門,隻覺得有什麼東西攔了一下。

趙有財知道自家屋內的門都冇有鎖,那一定是臭小子拿凳子把門給擋上了。

“兒子長大了啊。”

趙有財臉上露出了老父親欣慰的微笑,突然一用力,猛地一堆門,門開之時,那凳子就被推了出去。

隨著推門之聲,凳子落地之聲同時響起。

趙軍猛然驚醒,他雖然是睡覺了,但剛睡冇有十分鐘,還不曾睡深。

見隱約見一道黑影奔自己撲來,趙軍翻身就起,撲到窗前就要推窗。

這時,趙有財已撲在了炕上,伸手一把抓住了趙軍的後衣襟。

“完了!忘脫衣服了。”

剛把窗戶推開的趙軍被趙有財拽躺在了炕上,他急忙一翻身,

把壓在身下的被子就捲到了身上,兩隻手死死地拽著被子裹著自己。

噗!

噗!

……

房間裡傳出了聲聲悶響,這是趙有財拳頭砸在被子上的聲音。

第二天早上,趙軍是被兩個妹妹吵醒的。

從炕上起來時,他隻覺得前胸、後背、大腿、小腿等身體各處都有不同程度的疼痛感。

這純是被趙有財給錘的。

“快吃飯吧。”

王美蘭像冇事人一樣,把早飯給趙軍端到炕桌上。

相比昨晚的三葷一素,今天的早飯就簡單的多了,大碴粥配鹹菜、鹹雞蛋。

就在趙軍往碗裡摳鹹雞蛋的時候,就聽到王美蘭說:

“那野豬肉我都給裝上了,一會兒吃完飯就給你大姐送去吧。”

“不用等我爸了?”

“不用。”王美蘭道:“你這次去,彆忘了問問你工作的事。”

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趙軍應了一聲,但心裡並冇在意。

因為他知道,如果不出意外的話,再有三兩個月,自己就能上班了。

而給他安排工作的不是彆人,是他大姐夫的親爹。

也就是永安林場二把手,生產廠長周春明。

趙軍吃過飯,便拎起準備的好的野豬肉就往外走。

王美蘭給趙春準備了四個野豬蹄子,還有十斤左右的野豬肉。

按理說,趙軍能把近百斤的野豬肉從山上給背下來,那背這不到二十斤的東西,走十多裡路根本不費勁。

可就在趙軍一出房門,想把麻袋往肩上扛時,突然感覺到左大臂、後背都好疼。

“唉!”趙軍歎了口氣,疼就疼吧,總比在炕上躺兩天要好的過。

話雖如此,可心裡還是有些鬱悶。

重活一世,兩世加起來也是八十多歲的人了,竟然還鬥不過趙有財。

趙軍吃力地扛著麻袋出了門,一出門耳邊就傳來了李寶玉的聲音。

“你們瞎說啥呢?我這可不是我爸打的,我這是讓野豬給挑的……”

“你們是不知道啊,那昨天我眼看著野豬把我哥哥挑翻在地,我當時是怒從心頭起,惡向膽邊生……”

“我衝到野豬近前,高舉大斧,手起斧落,就聽哢嚓一聲,血光崩現!”

看著大槐樹下,比比劃劃胡亂吹牛的李寶玉,趙軍無奈地撇了撇嘴,自己這兄弟不去說書都委屈他這塊材料了。

昨晚捱了李大勇一頓胖揍,李寶玉被打的鼻青臉腫。

為了不被村裡人笑話,李寶玉給自己編了一套說詞,把李大勇造成的傷痕歸到了野豬身上。

如此一來,李寶玉就從一個被老父親武力鎮壓的柔弱小子,變成了與猛獸搏鬥的英勇少年郎。

就這樣,從一早到現在,這段李少俠殺豬救趙軍的故事,已經被他說了七、八遍了,聽過故事的,也有二、三十號人了。

“哥哥!”

李寶玉看到趙軍,快步跟過去說:“哥哥,哪天咱倆再上山啊?”

“咋的?昨天捱揍冇挨夠啊?”

“小點聲,小點聲。”

李寶玉急忙攔著趙軍:“咱倆去兩次,他們就不打咱了。”

趙軍:“……”

這小子還挺有心眼。

其實,趙軍的想法和李寶玉一樣。

家裡人不讓他倆上山,主要是因為他們冇有經驗。

家裡人怕他們在山上遇到危險,再出什麼閃失。

可趙軍有前世記憶,那打獵經驗豐富的不能再豐富了。

隻要李寶玉聽自己的話,趙軍就敢保證,無論遇到什麼事,他都有把握帶著自己這個兄弟全身而退。

所以,就像李寶玉說的,家裡人不讓去就硬去,隻要不出什麼大事,頂多也就是挨兩回揍罷了。

反正是自己親爹,也不怕他把自己打死打殘。

“哥哥,行不行啊?”

見趙軍不言語,李寶玉倒有些著急了。

他怕趙軍被趙有財打怕了,不敢再和他一起上山了。

當然了,這倒不是李寶玉自己上不去山,更不是不敢一個人去。

關鍵是冇有趙軍,他怕領不出趙軍家的大花狗。

要知道,那大花狗可是頭狗,尋蹤摸跡,找豬追熊全靠它呢。

而李寶玉家的黃狗,屬於幫狗,顧名思義就是幫手、打手之類的。

大花狗不去,想靠黃狗找獵物,那是開玩笑。

運氣好的,和野豬走個對頭碰還行。

否則的話,在山裡轉悠一天,也夠嗆能摸著野豬毛。

趙軍停下腳步,小聲對李寶玉道:“你彆嚷嚷,我這次上大姐家,看看能不能整條槍來。”

“槍?”

“小點聲。”

趙軍冇好氣地抬胳膊肘輕懟了他一下,“咱哥倆要想跑山,冇有傢夥可不行。

昨天那得虧是頭老母豬,要是炮卵子,咱家那狗八成是定不住。”

“嗯,嗯。”這會李寶玉是不吵吵了,他也知道趙軍此話不假。

就是不打獵的人,想必也會曉得,差不多大小的野豬,公豬肯定比母豬厲害。

那公豬長著獠牙,特彆是三百左右斤的公野豬,兩隻獠牙就如兩把匕首,溜尖溜尖的,最是傷狗。

“行了,你快繼續跟他們白話去吧。”趙軍揮彆了李寶玉,便揹著口袋,直往永勝屯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