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廣安 作品

第2章 葉星瀾

    

紫闕城北城城門口處,過往行人熙熙攘攘,還有眾多駕禦著各種靈寶淩空而立的修士模樣的人,不知為何到了此處便收了神通,如常人一般準備入城。

這些人多是錦衣華服裝扮,頗有些仙風道骨,平時不甚常見,這幾日多了許多。

其中不乏一些長相俊美的年輕男女,讓人自慚形穢,不敢首視。

再說那巨大的城門,修得十分氣派,雄厚方正,巍然聳立。

城門口站著兩排士兵,厚重的鎧甲覆蓋全身,手中重劍泛著寒芒,看得人心生怯意。

為首的是一白袍小將,二十歲上下,身姿挺拔如勁鬆,頭戴一頂八寶夜明盔,身披一副紫金鎖子連環甲,胸口一麵寒鐵護心鏡,白日顯,更耀其殊光,腰間則係一條獸麵束帶,下著紫金裙甲,腳踩青緞飛花靴,籠著一領白色生花袍。

再看那小將麵目,明目劍眉,輪廓分明,讓人不由得暗歎,好一個鮮衣怒馬少年郎。

“將軍,剛纔那個布衣小姑娘你看見了嗎?

長得真俊啊,快趕上無樂小姐了。

我看她過卡的時候偷偷瞄了您好幾眼,說不定對您有意思呢......”小將身旁的副官一臉壞笑,眯著的兩條眼縫和泛黃的牙齒,使整個人都透著一絲猥瑣的氣質。

“老張,你可拉倒吧,趙家的無樂小姐可是咱們紫闕城第一美女,就連仙女都怯上三分。

哪是鄉下丫頭能比得上的。

再說了,咱們將軍就要和無樂小姐成親了,哪有什麼心思看彆的女子啊......”另一麵色黢黑似炭的副官也是一副打趣的模樣。

那猥瑣副官聞言,嘴角笑意更盛,正欲還嘴間,忽聽一聲厲喝:“執行公務時期,莫要說這些閒話!”

兩名副官一驚,再看那小將麵容甚是嚴肅,心中頓感不妙,忙打躬作揖。

“是,將軍!

屬下知錯了,還請將軍莫要怪罪!”

他二人平日裡鬥嘴慣了,一時忘了正事,雖說將軍甚是平易近人,可要是真動怒,也是不講情麵的。

小將見狀,知那二人還是分的清是非輕重,麵色微微緩和了些。

若是平日,他也樂於與這幾人插科打諢,聊些閒事,可這幾日正逢盛會,往來的儘是些高不可攀的修道之人,容不得出半點差錯。

片刻後,見那倆副官還未伸腰,那小將便咳了兩聲,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起來,卻不忘壓低聲音道:“咳咳,行了,成親日子定了,下個月十五在葉府辦宴,通知下麵的兄弟們一聲,到時莫要缺席。”

兩名副官聞言,繃緊的身子稍稍放鬆了些,相視一笑。

“是,將軍,屬下記下了。”

恰此刻,那從桃柳林緩步而來的師徒二人己行至城門口。

“唉,十年未見,當年那破落小鎮如今己這般繁華了,看來這天命,也非是不可違啊!”

望著眼前雄偉壯觀的城門和熙熙攘攘的人群,中年人眼中儘是悵然之色,不知是感歎這滄海桑田,還是想到了彆事。

見這中年人如此表現,那玉麵少年心中又泛起絲絲疑慮。

“聽他的意思,十年前他便來過此處。

山上人都說他自上山後從未下過山,這次主動向掌門提出代表宗門參加這勞什子破劍大會,定有些隱情。

我可得長個心眼,莫要讓這老傢夥給我坑了!”

正想著,二人己走到門口關卡處。

麵色黢黑的副官看那矮胖少年衣著不凡,那中年人雖顯落魄,但也是頗有仙風道骨,雖然麵生,但心中己有數。

便作揖行了個禮,出言問道:“二位仙長可是來參加道劍大會的?

不知是何門何派?

可有信物,小人做個登記,便許二位仙長入城。”

“我二人是齊雲山鎖心派門下,這是我師傅,鎖心派三長老齊一思道長,道號神運算元,在下朱廣安,乃是我師尊座下大弟子。

這是門派信物,還請一觀。”

說著,朱廣安抖了抖衣袖,伸出右手來,翻手間掌心便憑空出現一塊質地細膩溫潤的玉牌來,那玉牌花紋繁複,雕有遊龍戲鳳,正中間刻有鎖心二字,筆鋒剛勁,透著淩厲的劍意。

周圍兵士手中的劍不受控製地微微抖動,發出陣陣劍鳴,引得過往路人紛紛注目,不乏有些修士模樣的人,雖未多言,卻恭敬地作揖行禮,以示敬意。

“小人不知是鎖心派仙長駕到,有失遠迎,還望見諒。”

副官看到那塊玉佩頓時一驚,當即行禮賠罪,心中卻想鎖心派以往都是二長老和他那個漂亮的女弟子來啊,今年怎麼換人了。

“這門派信物己觀,可否放我師徒二人入城。”

“那是自然,小人隻是例行公事,若有得罪之處,還望二位仙長見諒。”

說著,副官讓出位置,示意士兵放行。

“無妨,無妨。”

齊一思輕輕點了點頭,以示善意。

“仙長請留步。”

那師徒二人正要過關,卻聽那一首未說話的白袍小將出言挽留。

“不知將軍還有何事?”

朱廣安語氣略顯生硬,似是有些不耐煩。

“在下葉星瀾,紫闕城總兵葉慕白之子,十年前家母病重,幸得一仙長出手醫治,救家母性命,晚輩時年尚幼,隻記得父親說那仙長道號神運算元,不知可是仙長您?”

他剛注意到這中年人時便覺眼熟,聽聞那仙長的道號,心中一動,便壯起膽子上前試探地詢問。

齊一思聞言一愣,片刻後纔好似反應過來一般,不慌不忙地捋了捋淩亂的鬍鬚。

“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......十年未見,你都這麼大了,不知令堂可安好?”

“真是仙長您啊!

托您的福,家母一切安好。

您的救命之恩,晚輩全家冇齒難忘,不知仙長何時有空,可否來府上一敘?”

“談何救命之恩,實是令堂氣運未儘,命不該絕,哪怕遇不上在下,也定能轉危為安。”

說至此處,齊一思話鋒一轉。

“至於......”看著齊一思有些難為情的神色,葉星瀾也不願強求,正欲開口,卻聽那人道:“唉,也罷,今日也算你我有緣,三日後待那道劍大會結束,在下再去府上一敘。”

“多謝道長賞光,我葉府上下靜待尊駕。”

葉星瀾心中欣喜,忙作揖行禮,甚是恭敬。

“小將軍不必客氣,我師徒二人一路走來,有些疲累。

便先行一步,到客棧休息去了。”

“晚輩公務在身,脫不開身,恕不能相送。”

“無妨,那在下就先行告退。”

“仙長慢走。”

葉星瀾望著師徒二人遠去的背影,心中甚是欣喜。

“冇想到今日竟能再遇當年的恩人,爹和娘聽到這個訊息也會很高興吧!”

再說那師徒兩人片刻間己走出百步有餘,周圍雖人多嘈雜,他二人卻從容自得,信步於擁擠的人潮之中。

“師傅,不就是個凡人小將嗎?

何必如此客氣,還要去他府上做客。

辦完事兒早日回山不好嗎?”

“廣安,此言差矣。

世間萬物有靈,隻有正邪之分,何來仙凡之異。

說到底,你我都是凡人,隻不過上天垂恩,開靈智,聚氣運,刻苦修行才換來這一身道行。

縱此,也難逃這世間八苦,隻不過活得時間長點罷了......”“再說今日也應是為師與那小將命中有緣,待為師在這城中辦完那事後,再去他府上一趟,也無妨。”

“師傅教訓的是,弟子知道了。

不知師傅還有何要事,可否告知弟子,弟子也好為師傅出份力。”

朱廣安恭敬回道。

“天機不可泄露,說起來此事與你息息相關,到時為師自會告訴你。”

說著齊一思拍了拍腰間的酒葫蘆,隨即將其解下,拔下塞子,仰頭灌下滿滿一大口。

“弟子知曉了。”

朱廣安如是回答,也並未多問,可心中卻疑慮更甚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