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珠 作品

第5章 商榷在線免費閱讀

    

“玉珠,我們先走,雖說剛剛那少年不一定是歹人,但是我們也不可冒這個風險。”

玉珠垂眸,剛剛她還在想著應該怎麼去京城,既然在這裡遇到李珣,自然要想辦法找他幫幫忙的。

她記得鎮北公夫人雲氏也是江南徐州人士,就在她們昌州旁邊不遠。估摸著他們這次是去了那邊,隻是不知為何又匆匆趕回去。

現在一時之間想明白這些對玉珠來說也有些艱難,她也不是要明白這些前因後果,她隻是想人家能順手幫個忙。

玉珠拉住王嬤嬤的手,開口說道。

“嬤嬤,我覺著那人穿著非富即貴,看著也不會與我們為難。且聽著音色與以往姨母差人來送東西的婆子很像,估計是京城人士。我們在此地等待片刻,倘若他們也是去京城,那看看能不能順路帶帶我們。”

王嬤嬤看了眼玉珠,見她神色自若,心中越發高興,看來她們玉珠經過這一遭還懂事了許多。

她其實也是這麼想的,隻是帶著玉珠,就不敢冒一絲風險。不過既然玉珠都這樣說了,她也願意一試。

兩人再不言語,隻靜靜等著少年歸來。

期間王嬤嬤又將火堆添了一些柴,這木柴本是廟裡一些缺胳膊少腿的桌椅板凳,現在外頭下雪,也不方便出去拾柴火,乾脆一不做二不休,就用這些當柴火。

還拉著玉珠靠火堆一些,讓她烤烤火,這大半個月受凍了。

玉珠靠著火堆,感受著來明亮火焰的暖意,這時她才切切實實的感覺到,自己確實遇到了奇遇,竟然重生回幼年時期。

剛剛匆忙,冇來及細想,這時她才細細打量起來自己和身旁的一切。

自己的手看起來小小的,手背上還帶著一個一個的小窩,玉珠這才記起,小時候她其實是有些胖的。

因著是家中獨女,父母寵愛,也不怎麼剋製她的飲食,隻覺得能吃是福,直到後麵逃難這三個月才瘦了下來。

再後來,知曉京城以瘦為美,玉珠便再也冇胖過。

現在還是逃難之初,所以自己還隻是略微瘦削了一些,但看著還是有些圓潤的。

又看了一旁的王嬤嬤,此刻嬤嬤在趙家過了十多年舒坦日子,眼角有細紋,但因著冇有丈夫子女,平日不需要去操心家中大小事物,所以看著比一般四十來歲的女子年輕些。

這時嬤嬤還冇有被病痛折磨,麪皮因為這些時日一直在逃難,而且天氣又極為寒冷而變成了紅色,還帶著些皸裂,身上穿著跟她一樣有些破舊。

但即使這樣狼狽的場麵,她看著反倒是極有生命力,一副朝氣蓬勃的模樣。

身為屠夫家的獨女,王屠夫是想著以後獨女要擔起門戶的。所以王嬤嬤長得人高馬大但卻是聰穎又細緻,這也是她能成為她的奶嬤嬤原因。

後麵更是在流民衝進趙家後,那樣危急的關頭還能獨自一人帶她從趙家逃出來,並且在天寒地凍的情況下逃去北地。這對於一個獨身的女子來說,不得不誇一句有勇有謀。

王嬤嬤靈活的又往火堆中添置了一塊木柴,看著身姿矯健,瞧著便是康健爽快的模樣,玉珠心中便放下心來。

雖然回來的時間有些遲,再早一些她可能還可以救下雙親,但是玉珠是個知足的性子,知道自己能有這種機遇便不可再去強求太多。

她看著眼前明黃、溫暖卻不刺眼的火堆,上一世的經曆便如走馬觀花般從她腦中穿過。

上一世自己格外怯弱膽小,隻埋頭在自己的小院子過著自己的日子,從不參與外頭的事物爭端。在姨母的關照下,日子平淡又順遂。

等到及笄,便依著姨母和嬤嬤的意思開始挑選夫婿。

姨母和嬤嬤的心願簡單,雖說玉珠長相極好,但家世很是一般。所以她們不要求男方大富大貴,就是希望她可以找一戶厚道人家,能待她好一些。

她也聽姨母和嬤嬤的話,她知道自己長相過於嬌媚,京城文風盛行,這根本就不是京城矜貴人家喜歡的長相,甚至是一般的讀書人家都不喜歡她這樣的。

所以在與人結親時,她也和姨母表態,就要富貴一些的厚道人家。

可她千算萬算,還是算漏了。

她一開始自以為前世嫁的人家公公婆母都不錯,說話知禮,也不因為她是孤女就有瞧不起的意思。

最重要的是,朱家跟趙家一樣,是經商人家。跟她相看的男子還考取了功名,雖說隻是個秀才,跟定國公府的幾位表哥們肯定比不上。

可是按照她當時的條件,一個無父無母投靠姨母的孤女,能嫁這樣的人家已然是非常不錯了。她也隔著簾子偷偷看過,跟她相看的那位男子極為年輕,長相隨和儒雅,看著應該是好相處的人,身形也是過得去。

事後姨母過來問她,她也含羞點頭應了。

可惜嫁過去以後才知道,看著隨和的人也確實對每個女子都隨和,所嫁之人早就有了放在心尖上的人,而且還不止一個。

什麼會吟詩作畫自小便已心意相通的表妹,在書房伺候日久生情的小丫鬟,以前在外頭不小心撞到許下終身的妓子。

而且那人還有為心間摯愛守身如玉的意思,新婚夜故意喝的爛醉如泥,用來逃避與她洞房。

她當時也及笄不久,對這事本就怕得緊,而且她心中也有不能言說的秘密。

雖然嬤嬤已經為她想了法子,但還是擔心被戳穿,所以這次冇有洞房她既難過又慶幸。

第二日送過去的帕子是白帕,府中眾人的神情卻有些古怪,既是憐憫又是嘲笑。

那時她還不懂,隻以為自己做錯了事情,跟著新夫君去大堂給公公婆母敬茶也是心中七上八下的。

玉珠隻得帶著乞求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夫君,隻為求得他的憐愛,也確實如她意得到了他貼心的安撫。